甘霖一驚。
這就挨打了?
不多時,她以過人的耳力聽見旁人的低聲議論,
半響,甘霖明白了。
楊氏確實有資本囂張。
這座礦山就在楊家名下,哪怕幾年前被迫充了公,可她丈夫卻擔(dān)任此處的礦場主,這些年撈了不少的油水,是臨塘村名副其實的第一富,大半個村子的人都在楊家手里討生活。
惹怒對方,于段家而言毫無好處。
段釉的一番言語僅憑一時之氣,等反應(yīng)過來后的數(shù)次張嘴,思及家中的老父老母,到底沒再說什么。
蔣英驚呼一聲,忙上前推開楊氏:“你做什么打釉釉?!”
一看她這樣子,楊氏就知道蔣英又犯了病,松快一笑,朝玉稚說:“人既然不清醒,就不要隨便往外帶,瞧這癡傻的模樣,平白污了我的眼睛?!?br/> 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惡意與嫌棄。
記憶出了偏差,深陷一片混亂的蔣英急了:“你我素不相識,為何出言挖苦我?”
“素不相識?”
楊氏旁若無人的與同行的幾個婦人笑言:“看來她是瘋的更厲害了,竟連我都不認(rèn)識。”
話說完,楊氏仿佛剛看見蔣英懷里還抱著個孩子,訝然問:“誰家這么不長眼,竟敢把自家孩子給一個瘋子抱著?就不怕摔著碰了?”
“這是我家的孩子!”
蔣英忙警惕的退后兩步:“你休想搶走我家的孩子!”
甘霖微不可見的皺眉。
看來,困住蔣英的不止是兒子的死,還有鄭家子遭搶奪,
楊氏‘噗’一聲笑了出來:“鄭家哪來的閨女,唯一一個女娃在十年前就病死了,你莫不是把這件事也忘了吧?”
“死了?”
蔣英面露茫然,先看了一眼甘霖,再下意識回頭尋玉稚問:“苒苒死了?”
待看見玉稚無聲的淚流滿面,瞬間,蔣英神色恍惚,眉眼間出現(xiàn)些許癲狂之意。
見到這一幕,原清被唬了一跳,伸手想將孩子抱回來,誰知這個動作徹底激怒蔣英。
玉稚心知不好,小心翼翼的靠近:“嬸子……”
蔣英一步步往后退,在幾人圍上來時,她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用力掙脫段釉的攙扶,聲嘶力竭:“苒苒怎么可能會死!你們都在騙我,都是想搶我鄭家的孩子!我告訴你們,不可能,只要我還活著,誰都別想動我鄭家的人!”
說完,蔣英猛地沖向礦洞。
竟是無一人能趕超她的速度!
“鄭家嬸嬸!”
“二嬸!”
“伯母!”
數(shù)道焦急之聲一涌而來,甘霖被晃的頭暈眼花,視線最后定格在自家大嫂瞬間浮現(xiàn)驚恐的面容上,只來得及在心里狂喊一句:天吶!誰來告訴她,跛子為什么能跑這么快?!
視區(qū)從明亮變得昏暗。
初時,甘霖還能聽見后面原清等人的高聲呼喊,沒過多久,那些慌張雜亂的聲音便徹底消失。
耳畔只余蔣英的喘息。
甘霖生無可戀的癱在蔣英肩頭。
此人步伐雖亂雖急,但極穩(wěn),半點(diǎn)不踉蹌。
看起來……竟像是個習(xí)過武的?
甘霖眨眨眼,被自己的猜測驚著了。
礦洞內(nèi)路線復(fù)雜,蔣英又是四處亂竄,毫無規(guī)律章法可言,再容她亂跑下去,只怕她們就要被困在礦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