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不解的問:“濟世堂好歹也是相衙鎮(zhèn)第一藥鋪,難不成還會怕一個混子?”
“怕倒是不怕,就是覺得太麻煩了?!?br/> 符岐苦笑:“混子們行事不講德行,可我這濟世堂卻要講醫(yī)德的,要是一不小心被算計了進去,怕是什么名聲都沒了?!?br/> 甘霖明白了。
于是,她說:“今日之事我一人作為,倘若周固找上門來,你便讓他去花想樓尋我。”
符岐年約四十,一聽到花想樓眼神就不對勁了,望著甘霖的目光很是恨鐵不成鋼:“閣下這些日子難不成一直流連于花街柳巷?”
“啊,還真別說,花想樓里的娘子們唱曲兒真好聽。”
甘霖搖了搖折扇,唇邊噙著淺淡的笑意,端的是風流倜儻,“告辭。”
符岐懵然回禮:“閣下慢走?!?br/> 待人一走,他立即沉沉嘆息一聲。
多好的一小公子,怎么就被外面的野花迷了眼?
花想樓?
難怪對方短短七日就來賣了兩回延壽丹。
那可是花想樓啊,任由家底多么豐厚殷實,只要踏進去一步,不被刮下一層油是出不來的。
謝光問:“師父,那位公子是誰?”
“一位神神秘秘的人物?!?br/> ……
回到光霧山,老道士早已端坐在堂屋,正等著自家小徒弟在最后一日自投羅網(wǎng)。
恢復原本相貌身形的甘霖剛邁開小短腿進門,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冷笑:“說罷,這幾日以我為幌子騙過謝家人,你到底去了哪?”
甘霖心知不妙。
畢竟,她還沒編造好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糊弄老道士。
但她絲毫不慌,恍若不經(jīng)意的抬眸看去,正準備說些討喜話,卻驀然愣住。
怎么回事?
老道士的眉宇間,怎么縈繞著一股死氣?
這是壽數(shù)將至的征兆。
見他不言不語,老道士以為她真被自己唬住了,語調又緩和了些:“元宵,師父知道,你與尋常孩子不同,也不愿苛責于你,但你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六天,若真出個好歹,我該如何向你謝家交代?”
甘霖爬上自己的小椅子坐著,以小大人的語氣問:“師父真想知道我這段時間去了何處?”
老道士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動:“當然。”
于是,甘霖就以坐著的姿勢,先朝墻上懸掛的太上老君畫像拱手作揖,而后端坐,認認真真的說:“師父,不瞞您,我這幾日之所以不在,是因為太上老君爺爺捉了我,說是練不成丹藥不許回?!?br/> “……”
老道士納悶極了,忍不住湊近了兩分,端詳自己這個睜眼說瞎話的徒兒:“你覺得,為師像是個傻的嗎?”
甘霖眨巴著眼笑:“當然不像。”
“既然不像你渾說個什么話?!?br/> 老道士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半點沒有高人的風范。
說話間,他面色忽而微白,忍不住伸手抵在唇邊猛烈的咳嗽了幾聲,等再將手拿開,唇上已染了幾抹血色。
甘霖嚇了一跳。
好嘛,難怪這玉面老頭壽數(shù)將至,原是受了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