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我很弱,快來欺負我啊’的字眼。
見他如此,在一旁等待的老丈著急的解釋:“公子,按照一言堂的規(guī)矩,一問十文,二問二十文,以此類推,總共十問,十問全對,便是過了第一關?!?br/> 用錢開路?
仔細算算,第一關便要用上幾兩銀子?
甘霖:“想入一言堂,總共多少關?”
儒生嬉皮笑臉的答:“不多不多,也就六關罷了?!?br/> 六關?
還不多?
算下來,六關怕是能直接掏空一些人的家底!
甘霖久久沒有說話。
倒不是出不起銀子,而是儒生仿佛為了挑釁,竟當著她的面撤換了桌角的小木牌。
牌上寫:限時翻倍,過時不候。
這他娘的也行?!
甘霖瞬間瞪大了眼。
財奴的本性在此刻顯露無疑:“我看你還不如去搶劫!當個占山為王的土匪頭子更能滿足你的私欲!”
儒生想來不是第一次玩把戲,聽了這話絲毫不覺得臉紅,甚至洋洋自得了起來:“公子,話可不能這樣說,咱們明碼標價,誰也不坑誰,愿意來的就來,不愿意來的拉倒,畢竟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咱們一言堂也不缺十兩八兩的?!?br/> 好個‘買賣不成仁義在’!
已然是把入一言堂與買賣掛上了勾。
簡直欺人太甚!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必平白無故的被人坑上一遭?
甘霖轉身便想走,誰知儒生一反之前懶洋洋的模樣,又揚聲說:“大家替我記住此人的相貌,凡是排了咱們一言堂的隊,又中途放棄者,此生不得入訴師一行!”
封殺她?
竟如此獨,裁?
甘霖驀然回身,語氣如常:“一言堂設立在縣衙旁,‘明鏡高懸’四字就在眼前,你卻明擺著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做派,可心虛?”
“俗話說得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我為何心虛?”
儒生擺手,搖頭晃腦狀似無奈:“一言堂成立十年,替多少人反冤復清?又于相衙鎮(zhèn)積多少功績?在這里,一言堂的話,就是規(guī)矩!”
最后一句擲地有聲。
幽深的視線環(huán)顧四周,甘霖清楚的看見,有幾個因失敗而蠢蠢欲動,想要鬧事的家伙突然轉為平靜。
甘霖于是明白。
儒生原是想拿她殺雞儆猴。
擺在眼前的只有兩條路。
要么乖乖的拿出百兩銀平了莫名其妙的一災,要么灰溜溜的逃走,默認此生不再沾手訴師一行。
換做常人,也許就此屈服。
可偏偏,甘霖不是常人。
她拿出一張百兩銀票放在桌上,大大咧咧的轉頭問:“好戲開場,誰有凳子借我一坐?”
有機靈好事者立馬借了攤販的小凳,屁顛屁顛的送了上來。
甘霖一撩衣袍坐下,由于凳子的緣故,哪怕坐下,她瞧起來仍比儒生高了幾分,兩人對視時,身居高處的甘霖于儒生而言,頗有些居高臨下的諷刺意味。
儒生眼神微暗。
甘霖抬手示意:“請出題?!?br/> “今有一枚龍鳳雙雕玉佩,屠戶甲說此乃他的傳家之寶,商戶乙則說此物是他高價從外地購買之,兩人爭吵不休,互相狀告對方偷盜,鬧至縣衙,你若替商戶乙辯證,該如何證明龍鳳雙雕,是他高價從外買回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