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嘴唇顫動,連聲呵斥:“你當(dāng)是一言堂是街角說書的?我給你什么例子,你就按我給的范例照做就是!”
甘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遺憾:“真的不能加嗎?”
儒生硬邦邦的回答:“不能!”
甘霖擺手做無奈狀:“好吧,真是可惜了?!?br/> 笑歸笑,鬧歸鬧。
若在辦正事時掉了鏈子,那才叫貽笑大方。
甘霖歪了歪頭,目光落到儒生身上。
儒生眼皮一跳,對上甘霖的視線,如此清澈溫和的眼神,明明不帶半點攻擊性,卻讓他心里莫名發(fā)慌。
在這樣的視線下,他一切小心思,好似都無所遁形。
但是很快,就被他壓制住,臉上重新浮現(xiàn)假意惺惺的笑:“看我做什么?若第一關(guān)你都過不了,訴師一行,也就無你的容身之處?!?br/> “最重要的是,你先前放的大話,更會像鞋幫子一樣,刷刷地打自己臉上。”
就問,可疼?
儒生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桌面上的百兩銀票。
要知道,便是他臨時漲了門檻費,那一文也才二十文,是百兩零頭的零頭。
“余訴師說的極是?!崩险煞磻?yīng)過來,也不知哪來的膽子,迅速拉扯甘霖的衣袖,言語間盡是焦急:“小公子,你就別賣關(guān)子吊大家的胃口了,后面還有那么多人等著呢?!?br/> 此話一出,身后的隊伍應(yīng)聲傳來一陣騷亂。
“是啊,你不愿上,有的是人愿上,何必在此耽擱大家的時間?”
“有些人就是喜歡說大話,做不到打臉時哐哐作響?!?br/> 甘霖淡淡的看了老丈一眼。
眼中情緒不明。
空中懸掛一輪艷陽,金燦燦的光芒帶著一股燥意,落下來時讓人只覺得暖和,可老丈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立馬悻悻然的松開手。
甘霖旁若無人的拎起茶壺,往另一只杯子里倒了大半的水:“若商戶乙是清白的,我若要證明商戶乙的清白,會倒一碗清水放在他們面前?!?br/> “端茶倒水?”
儒生氣笑:“你以為如此就能讓賊人痛哭流涕,坦白自己的所作所為?”
甘霖選擇暫時性失聰,恍若什么都聽不到,繼續(xù)說:“屠戶甲常年與血漬油跡接觸,若龍鳳雙雕玉佩當(dāng)真是他的,經(jīng)過長年累月的積累,玉佩放入水中后,水面必定會浮起一層薄薄的油跡。”
儒生緊追不放:“倘若水面沒有油跡,難道就能證明屠戶甲是說謊的那一個?”
“倒也沒有神奇到這種地步。”甘霖停了一下,繼續(xù)說:“此舉只能證明,屠戶甲說的不一定是真的?!?br/> 儒生冷笑出聲:“本就誰都有說謊的可能,你這般做法,多余至極,不過白費功夫!”
“別著急啊,我還沒說完呢。”
甘霖瞟了他一眼,繼續(xù)說:“商戶乙既能高價買回玉佩,就說明他不是差錢的人,生活品質(zhì)定然相當(dāng)?shù)母?,如此,他身上便少不了香熏?!?br/> 調(diào)香師極其稀少,所調(diào)之物流入市面,時常斷貨,所以能用上香薰的人,非富即貴。
“香薰染衣,久留不散,若商戶乙愿意高價買下玉佩,就代表他極為喜愛,當(dāng)時常佩于腰間,如此,熏香便染了過去,只要請調(diào)香師入公堂,就能證明商戶乙的清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