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們低聲議論著,時不時的爆發(fā)出一陣笑聲。
至于男人們就更直接了,有人覺著受了虧待,冷著臉稀里呼嚕的喝了兩碗湯就轉(zhuǎn)身走了。
鐘璃聽到這,大概明白大概又是她那個摳門的婆婆作的妖,無聲的扯著嘴角冷笑了一下,大大方方的,牽著莫清曄走了進(jìn)去。
院子里,殺好的豬被剖成了兩半,正白白凈凈的擺在中央,一旁的木盆里裝著半盆豬血,人肩膀高的一根樹杈上掛著剛剛被人議論過的豬下水,還有一籠清洗過一遍的豬大腸,空氣中都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看那保留完整的豬內(nèi)臟,鐘璃就明白了為什么剛剛那幾個人對婆婆的怨念這么深。
這請人來幫忙殺豬,除了熱鬧外幫忙的人看重的就是這頓殺豬飯上的葷腥。
會做人的主人家,基本上除了大腸要留著做臘腸以外,其余的內(nèi)臟都不會留著,加上一塊肉一鍋燉了,保管讓來幫忙的人都吃得樂呵呵的喜笑顏開。
而婆婆今年不知在作什么妖,竟然把這些東西都留了下來,也難怪,竟然惹了眾怒。
鐘璃表情淡淡的帶著莫清曄站在院子里,成功獲得了來自莫家眾人的幾個大白眼。
其中以婆婆的翻得最大最明顯,其次就是跟她有仇的莫春花了。
莫春花沒忍住,不滿地說:“鐘璃,你來干什么?!”
明知道鐘璃的目的的婆婆也在一旁搭腔,說:“就是,這早前忙的時候不見人影,這會兒忙完了,你倒是來了,鐘璃你來干什么?你別忘了,你早就跟這個家沒關(guān)系了,這兒可容不下你!”
莫大嫂跟莫二嫂也面露警惕的打量著鐘璃,就跟防賊似的盯著她不動。
鐘璃心里覺得好笑,卻也沒指望這些人能給自己什么好臉色,一拍袖子,說:“娘,兩位嫂嫂,你們放心,我跟青曄來不是為了蹭吃蹭喝的,我們就來拿該我們拿的東西,拿了就走。”
最為貪嘴的莫二嫂一聽鐘璃這是打肉的主意,立馬就瞪圓了眼睛,高聲說:“哪兒有你什么東西?!你的東西分家的時候不是都被你搬走了嗎?!”
莫大嫂:“就是,弟妹吶,你怕是記錯了吧?”
看這群人不約而同的跟自己裝聾作啞,鐘璃嗤笑一聲,安撫似的緊了緊抓著莫清曄的手,說:“當(dāng)初分家的時候爹說了,家里沒有現(xiàn)銀,我跟青曄一個銅子也沒得著,過年殺豬的時候多給我倆分點兒肉,這可是爹當(dāng)著村長跟村里叔伯的面許下的承諾,怎么,今兒到了應(yīng)該兌現(xiàn)承諾的時候,娘跟嫂嫂想反悔了?”
莫清曄向來是鐘璃說什么就是什么,直挺挺的站在鐘璃旁邊,悶悶的接話,說:“就是,爹說過的,要給我們分肉的,可是今兒家里殺豬也沒人叫我們?!?br/>
說完他還尤為委屈的補充了一句:“三叔家殺豬都叫我跟阿璃了的,我能幫忙干活,不白吃的?!?br/>
莫清曄小傻子的印象深入人心,加上鐘璃跟他這一番話,再加上莫家這些人的態(tài)度,村里人哪兒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這時說什么的都有了。
這過年殺豬,本就是一家人的大事兒,之前鐘璃沒露面幫忙,還有些上了年紀(jì)的婦人對鐘璃頗有微詞,這會兒聽了這話才恍然明白,原來不是鐘璃躲懶,是她壓根就不知道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