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少女莫約十七八歲模樣,面容精致無暇,黑發(fā)飄飄,已然展現(xiàn)出絲絲風(fēng)韻嫵媚。一襲御寒用的大氅棉袍包裹嬌軀,但依稀可見其頗為傲人的成熟身段。
原來美少女是真的會自動上門的,哪怕是在這深山之中。
林天祿一時心頭百感交集,幽幽長嘆。
只是這十幾日以來的寡淡生活似乎消磨了他不少性子,如今心底竟只是蕩開些許漣漪。
對他來說,能在這太乙神山上突然看見一個大活人,這件事反倒更讓他驚奇。
不過,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微妙,皆是相顧無言。
林天祿放下棋子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正想著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只是話到嘴邊,他又有些遲疑起來。
該...怎么說話?
他依靠書生死后留下來的部分記憶,知道如今所處時代近似于唐宋,只在文化習(xí)俗方面略有不同。但歸根到底,還是說話古韻十足的古代。
他這要是一開口,說出一堆現(xiàn)代大白話...
對方會不會聽得很是別扭?
而在他糾結(jié)組織著語言的時候,那名妙齡少女很快面色一肅,連忙上前幾步躬身行禮道:
“晚輩華舒雅,見過仙宗仙人!”
“?”
林天祿神情微怔。
仙人,說的是自己?
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四周,確認周圍沒有第三個人,他這才試探性地沉聲道:“姑娘何出此言?”
“這西馬郡內(nèi)無人不知太乙山上有仙門道宗,其中有仙人傳道受業(yè)。門下弟子人人修得仙神之法,長生不老。”
名為華舒雅的氣質(zhì)少女不卑不亢地拱手作揖,聲音清脆動聽:“晚輩這一路走來,所見太乙山上杳無人煙,無水無米、無屋無房,唯有前輩獨自端坐于此,執(zhí)子下棋。
能有此閑情逸致,此世間想必唯有得道仙人,才有這般天塌不驚的心性與本事?!?br/> 她微微抬頭,通透柔亮的美眸中仿佛閃爍著絲絲異彩。
這雙眼睛確實漂亮,只是這幅眼神就像是找到了某種絕世珍寶一般,有些灼熱。
林天祿被看的有點不太自在,只是有樣學(xué)樣地拱了拱手:“姑娘推論不錯。但在下并非這仙門之人,只是偶然間踏足此處的小小書生,又因山路陡峭難以下山,這才無奈在山頂上逗留暫住?!?br/> “書生?”
華舒雅有些訝然。
回神仔細瞧瞧,這位‘前輩’好像確實穿著十分平凡普通的粗布白袍,外貌年齡不過與自己相當,與尊貴超然的仙人確實搭不上什么關(guān)系。
難道真的是自己認錯了人?
少女面色尷尬,正想開口,但驀然間心頭一驚。
——等等!
這太乙山頂常年籠罩潮濕云霧、地勢高聳,氣溫更是極低。她這一路走來更覺身體寒冷萬分,得靠這身御寒衣物才能維持體溫。
可眼前這人...
竟只穿了一件尋常書生袍?!
而且細細一看,她竟是感覺不到此人的氣息!
自己因家境優(yōu)渥從小練武,年紀雖輕但也眼力老辣。一人何種氣度,是否養(yǎng)尊處優(yōu),只需幾眼就能看得出來。
但如今,她卻根本看不穿這同齡少年分毫。
明明就站在面前,可在武者感知下卻捕捉不到哪怕一絲氣息,仿佛徹底融入四周自然當中,與天地化為一團,飄渺如煙,似是這山間云霧般捉摸不定。
面容俊朗清秀,目光深邃如淵,雖然身上并無任何華貴飾物,可莫名就有一種令她難以觸及般的恍惚超然感。
這般氣質(zhì)...在她人生十幾年中都未曾遇見過!
哪怕是她的父母、甚至是他那威名遠播的爺爺也遠遠不及!
但如此神仙人物卻自稱為‘小小書生’...莫不是意有所指、或存考驗之心?
念及至此,華舒雅的語氣更是恭敬了幾分:“前輩之言,晚輩謹記?!?br/> “?”
林天祿有點意外,只覺得這古代女子說話還真是畢恭畢敬。
不過他也沒太過在意,很快開口問道:“姑娘,你這是獨自一人上的山?所為何事?”
華舒雅連忙躬身,耐心解釋道:“前輩。晚輩是途徑西馬郡,偶然聽聞此地太乙山上有仙宗傳說。
晚輩本不信這些民間傳聞,但在半月前屢屢有悠遠長嘯之聲回蕩山間,好似仙人仙宗出世。又因家中有長輩久病體虛,這才想著上山尋求仙緣長生之道。只是前些日大霧封山,山路難行,這才拖延了一些時日。
至于其他隨從大多體力不支,如今正守在山腰處,唯有我一人踏上山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