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驚禪有點兒懷疑,阮玉能在夢域里不受影響,是不是因為她格外心大?
正常人聽到這個,都不該是這樣的反應(yīng)吧。
本想提醒她一下,可看到阮玉正對著水面歪著頭照來照去,又用手指掐自己的臉,看起來俏皮可愛,倒叫他不忍心去打斷她了。
她是他的心上明珠,她做什么都是對的。
就聽阮玉在那小聲嘀咕:“靈汐仙君說的話好像不太值得相信。”她用手指頭戳臉,“如果是真的,那這三百多年的時間是怎么回事?封印嗎?”
阮玉看的話本子很多。
也知道修真界一切皆有可能,然而當無限可能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時,阮玉仍是覺得難以置信。
她問洛驚禪:“你們不是可以看骨齡么,我看起來像三百歲的人嗎?”
洛驚禪:……
他還真看不出來。
洛驚禪咳嗽一聲,“執(zhí)道圣君先是害死你父母,如今又在利用你,我知道真相后就日夜兼程地趕往臨安城,總算是將你救了出來?!?br/> 阮玉問:“小鳳村的人是執(zhí)道圣君殺的嗎?”
洛驚禪說:“自然不是,雖不是他親手所殺,但他們因他而死?!彼麘z憫的看著阮玉,“那時候,你不過才剛剛出生,父母皆亡,再見無望,親眼看著你的血脈親人一個不剩的枉死夢中,是否會孤苦絕望?”
洛驚禪在阮玉旁邊并排坐下,除去鞋履,打算學(xué)她的樣子將雙足置于水中,腳往下的時候,洛驚禪還在說:“阮玉,從今往后,有我陪你?!?br/> 恰此時,一條魚躍出水面,尾巴猛地一甩,重重打在洛驚禪腳背上,發(fā)出啪的一聲響。
洛驚禪的腳背肉眼可見的青了一大片。
他臉也跟著陰沉下來,手一抬,想抓魚,然而那潭水中的魚群結(jié)成一片,漫天金光耀眼,里頭蘊藏殺機。洛驚禪手慢慢放下,腳縮回來,藏于袍下。
他倒是小看了滌心泉里的金銀魚。
這會兒不能出手。
否則,他在阮玉眼里的形象恐怕會一落千丈。
畢竟,他很可能,連一條魚都打不過。
不過金銀魚排斥他入水,卻能接受阮玉在泉水中泡腳,倒也說明,她真的不平凡。
阮玉沒注意到洛驚禪的動作,她輕吁口氣,“我剛出生的話,應(yīng)該還睜不開眼看?!?br/> 睜不開眼,又怎會親眼看到血脈親人死于夢魘妖魔手中?
洛驚禪:……
你永遠都猜不到她下一句話會是什么,完全不按理出牌!偏偏仔細一想,又會覺得,好像有那么幾分道理。
“我倒是有些慶幸,是我長大了,懂道理,明是非后,再知道真相?!?br/> 阮玉忽然就正經(jīng)起來,她扭頭看向身邊的洛驚禪,“如果是我,我也會盡可能地將妖魔驅(qū)離人群?!?br/> 阮玉清楚,為了封印夢魘妖魔,執(zhí)道圣君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可以說,他拯救了天下蒼生,救世之行,不該被如此詆毀。
如果他不出手,小鳳村的悲劇,便將會成為,全天下的悲劇。
仙凡兩界,皆不能幸免。
“殺人的是夢魘妖魔,不是執(zhí)道圣君?!彼劬γ髁粒坑行呛?。那般耀眼的模樣,卻是在為別的男人說話。
難道說,為了一個執(zhí)道圣君,她連血海深仇都可以全然放下?
想到這里,洛驚禪體內(nèi)的心魔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他的拳頭握緊,指甲刺破了掌心。
阮玉柔聲問:“洛驚禪,元神被魘氣污染后,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