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鶴雙指夾住了雷無桀的劍。
“我曾單指破蒼山!我曾雙指斷乾坤!”
這句看似狂傲的話,從雷云鶴的口中說出來卻是那么自然,因?yàn)槟鞘钦娴摹.?dāng)年他孤身拜會青城山,上百道士攔路,他就是那么一指,破開了一道上山的路。又用兩指,掀去了乾坤殿的整個(gè)屋頂,見到了那閉關(guān)練劍的趙玉真。
“我有個(gè)兄弟,見了你的劍,說世上武學(xué),最美仍是劍。我也想見一下。”雷云鶴對著那閉目的真人,伸出了三指。
那是雷云鶴留在武林中的最后傳說,誰也不知道那一戰(zhàn)的結(jié)果如何。三指之后,雷云鶴孤身下山,趙玉真繼續(xù)閉關(guān)練劍,可雷云鶴卻消失于江湖之中。
雷無桀卻覺得渾身都興奮起來了,是的,他見到了,他見到了驚雷指!即便是對雷門中人來說,亦近乎傳說的驚雷指。單指破蒼山,雙指斷乾坤,即便雷云鶴的名字是個(gè)禁忌,但驚雷指的故事仍是他最愛聽的江湖傳說之一。然而此刻,傳說就在他的面前!
他有機(jī)會一戰(zhàn)傳說!
雷無桀暴喝一聲,手中的殺怖劍雖被兩指夾住,但攻勢卻猶不減,仍逼得雷云鶴連退數(shù)步,劍上爆炸聲如雷鳴炸裂!
“好!有雷轟年輕時(shí)候的氣勢!”雷云鶴朗聲長笑,忽然放開了雙指。
殺怖劍不再受到禁錮,雷無桀再喝一聲,長劍一揮,一道紅光劍氣朝著雷云鶴擊去。雷云鶴卻不退反進(jìn),再度伸出一指,一指所在,劍氣退散,又伸出一指。
雙指斷乾坤!
雷無桀那一刻聞到了死亡的味道,即便是在于闐國那么多次接近于死亡,但是沒有一次,死亡的味道有那么強(qiáng)烈。據(jù)說人死的時(shí)候,過往的事就會像跑馬燈一樣在眼前閃過。而此時(shí)雷無桀的眼前就閃過那一幕幕過往的畫面。
一個(gè)穿著灰色長袍的中年文士問他:“你是雷門中人,天下最厲害的武器是什么?”
“叔父說是火藥?!蹦暧椎睦谉o桀咬著手指答道。
“那最美的是什么?”中年文士又問。
雷無桀搖了搖頭,不解:“美是什么?”
“你知道火藥很厲害,那你知道劍嗎?”中年文士不答,只是繼續(xù)問。
雷無桀又是搖搖頭。
“想看一看劍嗎?”中年文士又問。
雷無桀這一次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中年文士忽然一掃頹唐,整個(gè)眉目都躍動(dòng)起來,他長袖一揮,一抹紅光從袖中散出。雷無桀搖頭,只看到一柄火紅色的長劍沖天而去,那一道紅光,竟將整片云彩都染得通紅。
“這就是美?這就是劍了嗎?”雷無桀看得出了神。
“想學(xué)劍嗎?”那柄長劍落了下來,插在了雷無桀得面前,文士緩緩道。
雷無桀走上前,握住了那柄劍,聲音有些顫抖:“想!”
“我還不會死的。我還要拿著我的劍,去很多地方!”雷無桀又想起了那個(gè)風(fēng)華絕代的和尚的話,眼前跑花燈般的幻象瞬間消失,那兩指驚雷卻已攻到了自己的胸前,他的第一道劍氣已被破,但為何不能有第二道!雷無桀再度揮劍,這一次,劍身上不再有雷鳴炸裂,但是那道紅光卻瞬間暴漲!
雷云鶴一愣,嘆了口氣。雷無桀眼神中的氣息是多么的熟悉啊。“就像當(dāng)年的我們?!崩自弃Q雙指驚雷,忽然伸回一指,另一指輕輕一撥,將那道紅光壓了下去。
雷無桀急退,一手將身上所有的霹靂子全部甩了出來。
雷云鶴卻退得悠然,一步就退到了窗邊,他輕輕地打開了窗戶,望著窗外的云,嘆了口氣:“也是好久沒見到這般的少年氣了,江湖果然沒有變,我困在這閣中也太久了。”
雷無桀渾身濕透,大口喘著粗氣,他身后的迦樓羅幻境已經(jīng)徹底崩塌了,眼神中的紅色也一點(diǎn)點(diǎn)褪去,他的火灼之術(shù)還是被那一指所破了。
“那我也回想起,那股少年之氣吧?!崩自弃Q閉上雙眼,忽然沖天伸出了左手。
“讓我回想起,那股力量!”雷云鶴喃喃說道。
天空剎那間陰云密布!
“怎么回事?”站在閣下遙望的唐蓮大驚。
書童飛軒在下面掐指猛算:“為何?這是為何?為何忽然天生異象!”
倒是茶鋪的小二沒有那么驚訝,只是抱怨:“這一日,怎么兩次陰天,這雨到底要不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