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沒粉刷過的墻壁顏色暗沉,蛛網(wǎng)爬滿了天花板的各個角落,頭頂壁燈燈罩內(nèi)鋪滿了一層蟲子尸體與排泄物,但至今沒有摘下來清洗。
可就是這樣一間臥室,它的地板卻打掃得干干凈凈。
拉開灰色的窗簾,刺目的陽光讓男人睜不開眼睛,他將落地窗拉開一條縫隙就走向衛(wèi)生間,清冷的空氣透過這條縫吹進來,風(fēng)中晨光的氣息里夾雜著一絲初冬的寒意。
暗黃色的污跡遍布在衛(wèi)生間的瓷磚上,讓人已經(jīng)分辨不清瓷磚原本的顏色與圖案,這里看起來很長時間沒有進行過打掃,男人好像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生活的環(huán)境。
他徑直走到盥洗池前準備洗臉,他將手伸向墻上掛毛巾的地方,結(jié)果卻摸了個空,側(cè)頭看去,原來洗臉的毛巾不知什么時候掉了,一半落在骯臟的地上一半則蓋在疏通馬桶的皮搋子上。
男人看了一眼毛巾,什么也沒做轉(zhuǎn)身刷牙,繼而手捧清水洗臉,等到洗漱完畢,這才彎腰拾起弄臟了的毛巾,將水龍頭打開,任由水流沖洗去毛巾上邊的污漬,然后又將毛巾丟進洗衣機快洗了一遍,男人看起來很有耐心,就這么站在洗衣機前等到洗衣機停止轉(zhuǎn)動,然后拿起甩干的毛巾,卻不再掛回衛(wèi)生間的墻貼,而是隨手扔進清潔用的水桶里成了抹布。
“咚,咚?!?br/> 這時,房間外傳來兩道短而緩的敲門聲。
“進來?!蹦腥说f。
“是?!遍T外傳來一個有點偏中性的女性聲音,接著來人拿出鑰匙轉(zhuǎn)動門鎖將房門打開。
房門雖然開了,但光依舊沒有透進來,外面是漆黑陰暗的過道。
一手抱著文件夾的女人走進房間后,便在玄關(guān)處站定了,看起來并沒有換鞋進屋的意思。
女人穿著者一身緊身的黑色作戰(zhàn)服,高挑有致的身材,烏黑頭發(fā)束起長長的馬尾,整個人顯得干練利落,目光沉靜中透著銳利的鋒芒。
“你報告,我換衣服。”男人走出衛(wèi)生間,只微微頓下腳步說了這么一句話,至始至終都沒有將目光看向女人,就走回臥室去了。
女人沒有對男人的反應(yīng)感到奇怪,她只是無條件地按男人說的去做。
她將文件夾暫時放在鞋柜上,從上衣口袋里取出黑色的記事本,翻開夾著黃色胡楊樹葉書簽的那一頁,開始了一如既往的匯報工作。
“凌晨三點,古德·巴翁在手下五人的護送下進了塞倫酒吧,其中兩人佩戴冷兵器,懷疑至少有兩名魔武士,另外三人情況不明。古德·巴翁入關(guān)時曾跟海關(guān)透露,聲稱自己攜帶著足夠的‘誠意’而來,盡管海關(guān)聽后如臨大敵,對古德·巴翁及其帶入維格利德的手下進行了長達三天的嚴密審查,但依舊一無所獲,最后迫于古德·巴翁背后之人的權(quán)勢,不得已放人入境。初步判斷古德·巴翁將在塞倫酒吧進行交易,交易內(nèi)容不詳。”
“凌晨四點二十分,東亞聯(lián)邦使者曹翳只身一人進入塞倫酒吧,作為九國來使中最先抵達維格利德的人,他這半個月來的表現(xiàn)實在過于尋常,維格利德行政中心的報告上說他每天都在行政中心的餐廳使用一日三餐,沒有外出也沒有與其他國家使者進行交談,空暇時間只是看書讀報。各國派遣官員都因此對其抱有濃濃的好奇,所有人都認為東亞聯(lián)邦來使不可能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所以他們無一例外尋求了維格利德地下交易市場的幫助,除東亞聯(lián)邦以外的七個國家,都在努力找人查探曹翳的底細,但得到的答案都指向曹翳確確實實是個無法使用魔術(shù)的普通人,這令得到消息的各國官員均是喜憂參半,疑慮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