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國良看了看不茍言笑的老姚,陪著笑臉將老姚拉到一邊,遞上一包中華煙,老姚不為所動,一本正經(jīng)地將熊國良的手一推,冷冷道:“抽不了這么好的,我也就三塊錢的都寶水平?!?br/> 熊國良臉色暗暗一沉,偷偷瞅了一眼老姚,眼珠一轉(zhuǎn),笑著又將中華煙遞上前:“拿著吧,這可是邰局長賞我的?!?br/> 熊國良重點強調(diào)了邰局長三個字,老姚聞言,看了看熊國良堆滿笑容的大臉,又看了看煙,終于不再推辭,接過了煙。老姚接過煙并沒有立即點上,而是艷羨地看著,“邰局就是賞識你啊?!崩弦@話中酸溜溜的味道十分濃重,熊國良并不在意,看著老姚的臉色笑道:“就那么回事吧。姚所,我把話挑明了說,干天雷是我好兄弟,看我情面,照顧點他。以后用得著我熊國良的地方,一句話。”
老姚收起手上的煙,臉上露出笑意,但聲音依然冷冷的,“你放心,我會依法辦事的?!崩弦D(zhuǎn)身離開,臉上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熊國良看著老姚的背影露出擔(dān)憂的神色。
老姚站在干天雷前面從口袋中掏出熊國良給的煙,點燃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煙霧,表情很是享受。干天雷看著老姚慢慢吐出的煙霧,終于忍不住開口道:“給我來一支。”
老姚冷冷地看著干天雷,半響掏出一支煙,塞進干天雷嘴里。右手拿起打火機慢慢靠近香煙,就在準備打火的那一瞬間又停下了,緩緩道:“我家是農(nóng)村的,我是老大,下面還有五個弟妹。”老姚突然陷入回憶般,出神地聊起了天,
干天雷看著漸漸遠離的打火機不禁有些著急,“哦,夠苦的。給點上?!薄拔页踔袑W(xué)習(xí)成績?nèi)昙壍谌?,但為了早點養(yǎng)家,去上了警校中專,畢業(yè)主動申請到?jīng)]人愿來的看守所,因為這邊每月多一百塊錢補助。”老姚似乎并沒聽見,仍然出神地自顧自地說著。
干天雷不禁有些上火了,語氣開始有些不耐煩,“哦。點上啊?!薄拔覐拇螂s開始埋頭苦干,一步一步干到副所長,十五年了,從沒休過節(jié)假日,從沒出過任何差錯。你知不知道,一個沒背景的苦孩子有今天多不易?”老姚突然情緒激動起來。干天雷不解地看著有些反常的老姚,真誠地說道:“我知道?!?br/> 老姚聞言突然轉(zhuǎn)過頭,眼神憤怒地盯著干天雷,一把把煙從干天雷嘴里拿了出來。激動地怒聲吼道:“你不知道!你他媽打昏我越獄,你會毀我一輩子!”
干天雷不禁一愣,愧疚地看著老姚,“我沒那意思,這不正趕上是你嗎。要不你打我一頓得了,我保證不還手。”
老姚激憤的眼神漸漸隱去恢復(fù)往日的平靜,老姚收回眼神,把煙慢慢放回了煙盒。面無表情地沉聲道:“我不打你,我會依法辦事。這不讓犯人抽煙,帶走。”
“我操!”干天雷不禁對著老姚激動地怒喊。老姚看著被帶離的干天雷背影,眼神露出隱約的冷意。
小王好奇地看著罵罵咧咧地被帶出審訊室的干天雷,轉(zhuǎn)眼看著審訊室內(nèi)一臉平靜的姚所長,壓下心中的不解,拿著一個文件夾走進了審訊室?!皥蟾妫畏壳宀橥戤?,舊半?yún)^(qū)年久失修,存在不少安全隱患,地下管道問題更嚴重?!?br/> 老姚皺眉思索片刻,“把犯人暫時集中到新半?yún)^(qū),加快修繕問題牢房,三天內(nèi)完工?!毙⊥蹩粗弦Κq豫道:“要不要給上面打個報告?”老姚搖搖頭,“一走報告又得半個月,萬一出事呢?直接干吧,朱所長回來,讓他看到煥然一新的看守所?!薄斑€有,號子里面的攝像頭壞好幾天了,報告打上去也好幾天了,還沒送新設(shè)備來?!毙⊥鯎?dān)心地報告到。“哎,都是經(jīng)費緊張啊。我再催催,多巡視著點,別出事?!崩弦Σ挥X眉頭皺得更深,無奈地搖搖頭。
干天雷把手表,手機,皮帶遞給獄警,獄警拿出一個袋子將物品一一裝起來。
獄警拿著探測儀在干天雷身上又過了一下,報警聲響起了刺耳的聲音。
干天雷一愣,思索片刻,伸手到衣服里面的兜里摸了摸,摸出了那個撿到的鐵戒指。干天雷眉頭微皺看著戒指不禁有些出神,似乎在努力思索什么。獄警拿著袋子走到干天雷身前。干天雷看著獄警又看看戒指,到底也沒想出這戒指的可疑之處,眉頭漸漸舒開,“算了,也沒啥用”說著,將戒指扔進了袋子。
干天雷將衣服脫干凈,一個年輕的獄醫(yī)拿著記錄冊圍著干天雷轉(zhuǎn)著圈,一邊看一邊記錄著,“槍傷,6處,刀傷,9處,燒傷,3處,擦挫傷,4處,撞傷,2處,這……”醫(yī)生靠近干天雷其中一處傷口,仔細檢查觀察了半天,“什么傷這是?”“毒蜈蚣咬傷?!备商炖缀敛辉谝獾鼗卮鸬馈?br/> 醫(yī)生用一種看怪物一樣的一樣眼光打量著干天雷,“25處嚴重傷口,檢查你一人比檢查十個人還累。”站在一旁的獄警走到醫(yī)生身邊小聲地說了什么。
醫(yī)生聽完,玩味地看著干天雷,笑道:“難怪。干天雷,你身體有什么疾病,平時吃什么藥?可以給你開一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