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被打得已經(jīng)癱軟,蜷縮在角落一直哭泣。眾人已經(jīng)失去了對他的興趣,沒有人再搭理他。老五湊到黎叔身邊,恭敬地問道:“黎叔,今天讓誰來?”
幾個犯人興奮地注視著黎叔,躍躍欲試起哄。黎叔掃視了一眼,朝干天雷挑挑眉,低聲道:“新來的感受一下。”“跳蚤,過來。”老五大聲朝干天雷招呼。
干天雷正坐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聞言睜開雙眼,冷冷地看著老五。
老五指著尿桶,頤指氣使地看著干天雷,“這半桶屎尿全灌給他,規(guī)矩是他不喝,你喝?!秉S毛恐懼地看看尿痛,又看著干天雷。
干天雷并未起身,閉上眼睛,淡淡地說:“我不想多事,不要逼我。”老五兩三步竄到干天雷身邊,盛氣凌人地居高俯視著干天雷,怒聲道:“牛逼啥,不干就灌你?!?br/> 老五說著抬起腳,狠狠踹在干天雷的肚子上,干天雷卻紋絲不動,連眉毛也沒動一下。老五見此怒火更盛,擼了擼袖子,冷笑道:“呦荷,還挺抗造,老子教你怎么灌?!?br/> 老五眼神兇惡地瞪著干天雷,轉(zhuǎn)身拎起尿桶就朝干天雷逼近,眼看就要走到干天雷身邊時,突然之間,老五整個人騰空了。眾人一驚,等反應(yīng)過來,只見老五被天雷一只手拎著,懸在半空,臉色驚恐。
干天雷正眼也沒瞧一下老五,冷冷道:“都是爹生娘養(yǎng),欺負人也要有個度?!?br/> 說完干天雷手輕輕一送,老五刷的一聲飛了出去,幾個光頭接住老五,往后重重倒去。大嘴在一邊興奮地看著干天雷。老五晃晃悠悠地好不容易站穩(wěn),惱羞成怒,大吼一聲:“揍丫。”
三個光頭目光狠厲地瞪著干天雷,朝他一起沖去,但一眨眼的功夫,三個大漢又都齊刷刷地飛了回來。老五一抬手,一群人朝干天雷慢慢聚攏。
干天雷大喊一聲:“住手!”但卻毫無懼色。
“停?!本驮诒娙瞬恢霑r,人群后傳來一聲低沉有力的聲音。黎叔緩緩站起,人群自動分開,黎叔緩步走到人群前,冷冷地審視著干天雷。
干天雷目光凌厲地看著黎叔,沉聲道:“我干天雷在這里就呆三天,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眾人吃驚,黎叔也是一怔,沉聲問道:“你就是干天雷?”老五也是一驚,但強撐著底氣,大吼道:“干天雷咋了,不就是那個強奸殺人犯,到號子里你他媽就是跳蚤……”
話音剛落,干天雷飛起一腳,老五的一顆牙飛到了空中,老五嗷的一聲慘叫,十幾個光頭一起向干天雷撲去。
干天雷拳打腳踢,力敵十幾個人,但空間狹小施展不開,臉上頭上也遭亂拳偷襲了幾下。正當(dāng)雙方打得如火如荼之時,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傳來,
望風(fēng)的犯人探回腦袋一聲唿哨。光頭們瞬間停手歸位,只剩下握拳待發(fā)的干天雷紅著眼怒視著眾人。
門開了,烏央烏央涌進二十多個犯人,個個都兇神惡煞,不像善茬。領(lǐng)頭的刀疤臉看到干天雷,吃了一驚,眼睛一直狠狠地盯著他。老姚跟兩個警察最后走了進來。
剛才還大打出手的一群人此時都變得低眉順眼,老姚嚴肅地看著眾人,“值日。”黎叔帶著兩個穿藍馬甲的光頭小跑了過來。討好地看著老姚。老姚厲聲道:“誰鬧事?”黎叔一臉不解,瞪著無辜的雙眼搖搖頭:“沒有啊,大家都好好的。”
老姚轉(zhuǎn)頭看向干天雷,臉上一條被指甲抓過痕跡分外明顯。
老姚大聲問道:“干天雷,被打了?”老五不覺緊張地看向干天雷。干天雷摸了摸臉上的紅印,眼睛輕蔑地掃過剛才動手的一群人,“被臭蟲咬了。”
老姚玩味地一笑,“那就好。黎強?!崩枋宓皖^哈腰地上前,“在,所長請吩咐?!薄芭f牢房改造,這些人暫時在這個屋過渡一下,擠是擠了點,維護好秩序,不許出事?!崩弦φf最后四個字時眼神凌厲地看著黎叔。黎叔自信滿滿地大聲保證:“妥妥的?!?br/> 老姚看著干天雷,帶著些許玩味的笑意問道:“干天雷,看守所不比家里,臭蟲不少,受得了嗎?”“我就怕臭蟲受不了?!备商炖撞恍嫉乜粗娗舴?,冷聲道。老姚看著干天雷嘴角微微一挑。
黎叔半彎著腰,一臉諂媚地送老姚離開,當(dāng)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黎叔挺直了腰板,眼神冷漠,轉(zhuǎn)身走到干天雷面前,看了看身邊,其他人知趣地自動躲遠,黎叔暗中用眼神朝刀疤方向一撇,低聲道:“你們什么仇?”干天雷眼睛也不抬,冷冷道:“沒仇。”黎叔并不買賬,冷笑道:“我不瞎?!备商炖桌淅涞目戳艘谎邸罢\懇”的黎叔,一字一句地堅持到:“不關(guān)你事?!?br/> 黎叔并不以為忤,繼續(xù)“誠懇”地說道:“看見那刀疤臉了嗎,看守所里最狠的角色都集中到這屋了,你的日子不會好過。叫我一聲黎叔,我罩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