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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秘而偉大 第四章

沈青禾陰沉著臉將報(bào)紙放回原處。耀東母親已經(jīng)歡喜地跑向兒子,仿佛迎接凱旋的英雄:“報(bào)紙上都登啦!照片拍得真不錯!這是大喜事,你爸爸去菜場買了肉,今天晚上給你燒了一桌好菜慶祝!沈小姐也來幫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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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看向沈青禾,沈青禾看著桌上的黃酒,整個人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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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東母親絲毫感覺不到這份異樣,她整個人都是沸騰的:“哎呀!夏處長也來了,快請進(jìn)!”她又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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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來打擾了?!毕睦^成笑容滿面地進(jìn)來,“哎呀,沈小姐怎么也在?”他很驚訝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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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這兒租了房子,剛搬進(jìn)來?!鄙蚯嗪痰穆曇艉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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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是巧了?!毕睦^成小聲對顧耀東說,“我和沈小姐認(rèn)識的。上次在倉庫,還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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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剛要說話,沈青禾拿起黃酒轉(zhuǎn)身就去了灶披間:“鍋里燒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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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東母親拉著兒子嘀咕:“你還勸我別把房子租給沈小姐,人家一聽說你立了功,高興得不得了,主動給你燒紅燒肉慶功。遇上這么好的租客真是運(yùn)氣!”這番話說得顧耀東有些慚愧,也有些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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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東母親在客堂間張羅著,顧耀東去灶披間拿水果。一進(jìn)去就聽見沈青禾在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厍刑}卜。沈青禾當(dāng)然聽見了他進(jìn)來,埋著頭切得更使勁了,仿佛要把菜板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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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蹲在水盆邊洗西瓜,偷偷回頭看了幾次沈青禾的背影,好半天才靦腆地開口說:“沈小姐,謝謝了?!?br/>  ?
  沈青禾頭也不抬:“我有什么好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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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租我們家房子,還辛苦你幫忙燒飯。”他回答得太實(shí)在了,仿佛在說剛才那個興高采烈燒紅燒肉的沈青禾就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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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回頭看著他的背影:“你立這么大的功,我能無動于衷嗎?恭喜你了,顧大警官?!?br/>  ?
  “謝謝?!币廊皇呛莒t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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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兩天以為你會被開除,還想幫你另外找份工作。我真是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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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在戶籍科找到一點(diǎn)線索,沒想到大家會這么照顧我。不過這次真的很險(xiǎn)。聽說再晚幾分鐘,那個犯人就要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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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當(dāng)一聲,菜刀被扔在了菜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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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嚇得跳起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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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一臉皮笑肉不笑:“刀有點(diǎn)鈍?!?br/>  ?
  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很快遞了過來。顧耀東很貼心地說:“換這把吧,剛磨的,特別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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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瞪了他片刻,瞪得人有點(diǎn)發(fā)怵了,她才接過菜刀:“犯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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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是殺了人?!?br/>  ?
  “殺人可是重罪,不會抓錯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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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從水盆里把西瓜抱起來:“不會的。我們警察局一定是有證據(jù)了才會抓人。謀殺是重罪,絕不可能玩忽職守,冤枉好人。”說這話的時候,他特別自豪,特別有榮譽(yù)感。一轉(zhuǎn)身,沈青禾的菜刀就插到了他懷里的西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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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愣愣地看了看西瓜,又抬頭看著沈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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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刀是夠快的?!?br/>  ?
  夏繼成靠在灶披間門口,笑盈盈地看著他們:“沈小姐好眼光啊,我們耀東是個好警察,你租他的房子,真是租對地方了?!鄙蚯嗪汤湫α艘宦曌鳛榛貞?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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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家這頓慶功宴格外豐盛,再加上還有夏繼成出席,就更顯隆重了。耀東母親專門鋪了白桌布,又把原本放在臥室的一瓶鮮花挪到了飯桌中間。顧邦才專門換了件最白的白襯衣,衣角扎進(jìn)褲子,系了皮帶,頭上抹了把發(fā)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市政府開大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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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邦才:“處長您坐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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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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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官一客氣,顧邦才就不自覺地趕緊拉近距離,恨不得稱兄道弟:“這叫什么話,不打擾不打擾!耀東,快陪處長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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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陪,只是悶頭坐到了夏繼成身邊。沈青禾端著紅燒肉出來,看見顧耀東和夏繼成坐在一起,顧邦才坐在另一側(cè),便把紅燒肉放到了顧邦才面前,然后扭頭回了灶披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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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邦才:“哎呀,今天這個紅燒肉燒得地道!濃油赤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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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東母親也端著菜從灶披間出來:“顧邦才!你怎么把肉放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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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邦才:“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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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沈小姐特地給耀東燒的慶功菜!再說人家處長還坐在這里呢!真是拎不清!”耀東母親把紅燒肉換到了夏繼成和顧耀東面前,換了笑臉:“不要客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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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從灶披間端菜過來,見紅燒肉換到了顧耀東面前,沒好氣地一把端到自己面前:“剛才打翻了糖罐子,這道菜不好給你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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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東母親嘗了一塊肉:“咦,剛剛好呀!”說著她又把肉端回到顧耀東和夏繼成面前:“沈小姐一聽說耀東立了功,特地?zé)诉@道紅燒肉慶祝。前前后后燒了有一個小時,又是炒糖色又是小火燜,精心得很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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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笑著說“謝謝”,夏繼成笑著說“辛苦了”,兩個人笑得連嘴角弧度都一樣。沈青禾臉色越發(fā)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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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說到慶功,顧先生、顧太太,我今天是奉副局長之命,親自上門給顧警官送獎狀的。像他這樣既非警察學(xué)校畢業(yè),又才入職一周的新人,能有這樣的成績,在我們警局也是頭一例。感謝二位為我們培養(yǎng)出這么優(yōu)秀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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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鄭重其事地拿出了獎狀:“顧警官立功,也是我們刑二處的榮耀。這是獎狀,希望我們的小顧警官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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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靦腆地笑著,這一整天他笑得牙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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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東母親歡欣地捧著獎狀怎么也看不夠:“明天我就去買個新畫框裱起來掛墻上。沈小姐,你在外面跑單幫,認(rèn)不認(rèn)識賣畫框的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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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回答得很禮貌,也很冷淡:“不好意思,不太熟悉?!?br/>  ?
  “那我是買個正方形的好呢,還是長方形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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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覺得合適就好?!?br/>  ?
  顧邦才一聲令下:“別光顧著說話了,先吃飯,先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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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并不覺得坐在長官身邊吃飯有什么不同,筷子“嗖”地伸出去,精準(zhǔn)地?fù)屧谙睦^成前面夾了一塊紅燒肉。沈青禾親眼看著他一口塞進(jìn)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她越看越氣,“啪”地放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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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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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我剛想起來跟人約好了打電話談筆買賣。你們吃吧?!鄙蚯嗪唐鹕黼x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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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后的福安弄是極其熱鬧的。孩子們跑來跑去地打鬧;幾個中年男人照例圍在橘黃的路燈下打牌,時不時為著輸贏爭論幾句;女人們在旁邊看熱鬧,聊家常,手上做著各自的針線活。夏繼成從顧家出來,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越走越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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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轎車就停在弄口。上車關(guān)上車門,他就意識到后座有人,但并不意外。坐在后排的人是沈青禾。對她來說不用鑰匙打開車門并不是難事,她已經(jīng)在這兒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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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顧耀東為什么是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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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陳憲民被捕是因?yàn)槌隽伺淹?。顧耀東只是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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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偏偏利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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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yàn)樗麎蚺?,夠無知,王科達(dá)需要一個幌子掩蓋叛徒的存在,他是最合適的人選?!?br/>  ?
  沈青禾幾乎要冷笑出聲:“你的意思他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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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br/>  ?
  “我就不相信這件事和他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他自己都承認(rèn)在戶籍科找到線索了。我們費(fèi)盡周折,好不容易拿到了特別通行證,只差最后一步我就能把他送上船安全撤離了!就因?yàn)轭櫼珫|,我們這么多人的努力全白費(fè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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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一直靜靜地聽沈青禾說話。懷疑,不滿,憤怒,她有很多情緒只能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來。好在情緒慢慢過去以后,她依然會思考,會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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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沉默地坐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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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發(fā)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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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不再說話。真相也許就是夏繼成說的那樣,只是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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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完了就回去睡覺。明天該干嗎就干嗎?!毕睦^成的聲音有些不近人情,沈青禾從后面看著后視鏡,里面是一張不容置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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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開心地捧了一盒紅果罐頭,一邊舀著吃一邊從灶披間出來,剛好遇到回來的沈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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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小姐,這個紅果罐頭太好吃了!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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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不想搭理他,悶頭上了一段樓梯,忽然又停下轉(zhuǎn)身看著他:“有這么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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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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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都吃了吧。反正都過期一年了?!闭f完,沈青禾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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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回味著紅果的味道以及沈青禾的話,不禁干嘔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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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初夏時節(jié),亭子間的夜晚就已經(jīng)悶熱起來。沈青禾郁郁地開窗,往外一推,窗戶扇就往下掉,嚇得她趕緊扶住。窗外一絲風(fēng)也沒有,屋里屋外都不爽快。也許再有幾日,天氣就真的要熱起來了。她翻出工具敲敲打打,盼望著營救陳憲民的行動能一切順利,這樣就能盡快離開這個徒增煩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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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警官從大昌客棧拿回那幾張讓石立由辨認(rèn)的戶籍卡時,不小心蹭上了油漆,回了刑一處,他還在想辦法清理,但是怎么也弄不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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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奎從旁邊經(jīng)過時看見了,“不是讓你給那個人送日用品過去嗎?還在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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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幾張戶籍底卡,不小心蹭臟了?!?br/>  ?
  楊奎看了看:“都臟了還費(fèi)這個勁干什么,直接扔了,讓戶籍科重新做幾張。你趕緊辦正事,把東西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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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站在走廊里,從窗口遠(yuǎn)遠(yuǎn)望著樓下的院子,劉警官拎著包裹和楊奎說了幾句話,然后將包裹放到汽車后座,開車離開了警局。夏繼成注意到劉警官穿的是便衣,他看了眼手表,離開了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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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二處依然一片閑適,只有趙志勇在來回忙碌著收拾顧耀東的桌子。顧耀東以為要卷鋪蓋走人那天,把所有私人物品收在了一個紙箱子里。趙志勇還原的時候,不小心把那本《鸞鳳禧》掉在了地上,里面掉出來一個小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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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大頭:“趙志勇,二處還有比你更會見風(fēng)使舵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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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志勇一邊撿起書放到桌上,一邊賠著笑:“耀東畢竟也是二處的人,咱們也得表示起碼的尊重,對不對?”他光顧著和肖大頭說話,扔地上的廢紙時,順手把小紙袋也扔進(jìn)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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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回刑二處的時候,看見孔科長和楊奎在刑一處門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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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隊(duì)長,你們送回來的戶籍底卡怎么少了五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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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扔了?!?br/>  ?
  “扔了!這是戶籍科的東西,你們用完怎么能給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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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取的時候弄臟了。叫人重新做幾張新的吧?!?br/>  ?
  “可你起碼得告訴我扔的是哪些啊,不然我還得一個一個查?!?br/>  ?
  楊奎說得滿不在乎:“哎喲,抱歉啊,沒注意看?!?br/>  ?
  這時,幾名警員匆匆跑出刑一處,一名警員對楊奎說:“楊隊(duì)長!車等在外面了!”楊奎沒工夫再搭理孔科長,被警員們簇?fù)碇x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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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科長氣得臉都白了:“什么人哪!有借無還!”他憤怒地離開了,顧耀東正要追上去,趙志勇從刑二處跑出來,興沖沖地把他拉進(jìn)去:“快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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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被趙志勇拉到辦公桌前,只見桌子擦得亮堂堂,自己的東西擺得整整齊齊。剛要轉(zhuǎn)身說“謝謝”,趙志勇猛地端出一小盆仙人球,扎得顧耀東差點(diǎn)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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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之間送花太肉麻,就送你一顆仙人球。恭喜你啊,耀東?!壁w志勇鄭重其事地把仙人球擺到顧耀東桌上,一臉討喜地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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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新來的”變成了“耀東”,好像一夜之間二處就對他有了情分,一時還有些不適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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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大頭發(fā)現(xiàn)茶杯空了,下意識地敲了敲杯蓋:“顧耀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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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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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大頭想了想,起身自己去倒開水:“沒事,我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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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更加不適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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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喇叭小聲對于胖子說:“連肖大頭都不使喚他了,這回是真的咸魚翻身嘍!”說著,他起身去倒茶,發(fā)現(xiàn)熱水瓶被肖大頭倒空了,只得嘀嘀咕咕地拎著熱水瓶出去打水。剛到門口,他就好像看見了什么驚人的東西?!翱炜?!趕緊過來看!千年難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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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大頭和于胖子趕緊湊過去,顧耀東也被趙志勇拉了過去。四人湊在門邊往走廊張望,只見李隊(duì)長和一個穿著旗袍的年輕女孩站在遠(yuǎn)處說話。那女孩看著約莫二十三四歲,披著一頭精心卷過的長發(fā),但沒有一丁點(diǎn)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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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喇叭:“這樣貌,這身材,我說千年難遇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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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大頭和于胖子一起“嗯”了一聲。趙志勇沒說話,他已經(jīng)完全看呆了。顧耀東也沒說話,因?yàn)樗幻靼椎降滓词裁础?br/>  ?
  小喇叭:“有人認(rèn)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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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大頭、于胖子和趙志勇一起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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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喇叭:“顧耀東,你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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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很篤定:“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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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李隊(duì)長帶著年輕女孩進(jìn)了刑二處。他掃了一圈,顧耀東已經(jīng)擺弄那盆仙人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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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隊(duì)長:“顧耀東。有人找你?!?br/>  ?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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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小姐?!?br/>  ?
  眾人茫然地看向顧耀東,但是顧耀東比他們更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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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女孩:“顧警官,方便出來說幾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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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稀里糊涂地跟著對方去了走廊一處無人的角落,女孩停下腳步,他也趕緊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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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女孩:“聽說那名記者把我的照片底片交給你了,能還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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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我不認(rèn)識你啊?!?br/>  ?
  對方顯然怔了一下:“我們前兩天剛見過?!?br/>  ?
  顧耀東很認(rèn)真地想了半天:“沒有,沒見過?!?br/>  ?
  “你來我家登記戶口,遇到記者。我叫丁放?!倍》耪f得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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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實(shí)在不能把眼前這個女孩和那個窩在書堆里不修邊幅的女作家聯(lián)系起來,撲哧笑出聲:“怎么可能,那個丁小姐明明邋里邋遢……”話說一半,他終于認(rèn)了出來,不敢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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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放沒好氣地說:“現(xiàn)在能把底片還給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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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領(lǐng)著丁放去了自己辦公桌,里里外外找了好幾遍,那本《鸞鳳禧》也翻了又翻,但并沒有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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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處警員聚在周圍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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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喇叭:“這小子行啊,剛立功就有紅顏找上門來了?!?br/>  ?
  李隊(duì)長專心織毛衣:“那姑娘就是上次被記者騷擾的那個?!?br/>  ?
  大家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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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志勇不由得感嘆:“英雄救美,看來還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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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還是沒找到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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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放:“你肯定沒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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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沒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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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放看著他翻箱倒柜,眼神越來越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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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忽然想起什么:“趙警官,你剛才收桌子看見一個小紙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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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志勇癡癡地望著丁放,全然聽不見他說話,直到肖大頭踢了他一腳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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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拿起那本《鸞鳳禧》:“看見一個小紙袋了嗎?我就放在這本書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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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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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我明明夾在書里了?!?br/>  ?
  “清潔工剛才來過,會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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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拿著小說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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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警局后院幾個大垃圾桶前,顧耀東把制服和書放在一旁,挽起襯衣袖子,伸手到垃圾筒里翻找。丁放站在旁邊默默看著,從辦公室到現(xiàn)在,她越來越懷疑這是演的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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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警官,你知道那些底片值多少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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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似懂非懂地看了她一眼,繼續(xù)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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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實(shí)在不相信這么重要的東西會被人扔進(jìn)垃圾堆。要是你已經(jīng)賣給別人,不如直接告訴我,省得演戲浪費(fèi)大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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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顧耀東花著臉從垃圾堆里撿出了那個小紙袋,遞給丁放:“不好意思,味道不太好聞?!?br/>  ?
  “謝謝?!倍》乓廊皇且荒樌淅涞臉幼樱舆^底片轉(zhuǎn)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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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顧耀東把放在制服上的《鸞鳳禧》遞給她:“這本小說好像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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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放一臉“我明白了”的樣子,從坤包里拿出一支筆:“直說就好了,何必拐彎抹角?!?br/>  ?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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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放看他一臉木訥,徑直拿過他手里的書,在小說扉頁寫下“東籬君”三個字,還給他?!拔覐膩聿淮饝?yīng)任何人的簽名要求,今天破例一次,算是感謝。不過下不為例,這也不代表我就愿意跟你繼續(xù)有來往?!?br/>  ?
  “哦?!北硎舅犚娏耍盀槭裁匆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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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放的手定在空中,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你那天替我解圍,又一直留著底片,不是為了要東籬君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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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籬君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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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聽說過東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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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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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沒看過她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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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本嗎?講的什么?”顧耀東看了看手里的小說,上面寫著“東籬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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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放沒好氣:“燈紅酒綠,男男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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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笑呵呵地把書還給她,老實(shí)得讓人下不了臺:“我不感興趣?!?br/>  ?
  丁放接過書,只覺得自己在這個小警察面前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簡直要低到塵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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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小姐,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回去做事了。你認(rèn)識出去的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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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然認(rèn)識?!倍》呸D(zhuǎn)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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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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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丁放乖乖掉了個方向,“從容”地離開了。她默默在心底發(fā)誓,除非被槍抵著頭,否則絕不再踏進(jìn)警局半步!絕不再見這個小警察!最好老死不相往來……想到這里,她不禁又回頭望了一眼顧耀東,只見他正在整理被弄臟的襯衣,拍拍打打也無濟(jì)于事,襯衣上的污漬顯然是清除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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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耀東舍不得把制服套在臟兮兮的襯衣上,只好拿在手里。這時他無意中看見垃圾堆里有幾張卡片。撿起來一看,是五張沾滿油漆的戶籍底卡。他忽然想起了孔科長和楊奎的那番對話,有些高興,也許自己能幫上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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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車停在警局院子里,劉警官從車上下來。夏繼成拿著一包煙假裝偶然經(jīng)過,一邊走一邊在兜里摸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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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警官敬禮:“夏處長?!?br/>  ?
  夏繼成:“嗯。哎?你有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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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眲⒕仝s緊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火柴,不小心掉了一張紙票出來。夏繼成撿起來一看,是一張麗園跑狗場的票。劉警官頓時緊張起來。剛剛?cè)ゴ蟛蜅K屯耆沼闷?,他見跑狗場就在附近,便一時手癢去賭了兩把,沒想到會這么倒霉被夏繼成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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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若有所思:“你不知道警員禁止賭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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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剛剛幫別人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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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時間,私自外出幫別人買狗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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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我是到麗園附近執(zhí)行任務(wù),順便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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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瞟了眼車后座,那個包裹沒有了?!叭鲋e?!?br/>  ?
  劉警官:“是真的!我到麗園對面送東西,送完就順便買了一張,真的不是專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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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可以證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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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楊隊(duì)長給我一個人安排的任務(wù),只有他能證明??墒恰奶庨L,這件事……您能不能別告訴楊隊(duì)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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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沉吟片刻,故作嚴(yán)厲:“狗票沒收,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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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警官感激涕零,沖著夏繼成的背影鞠躬:“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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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一邊走,一邊摩挲著手里的狗票,思忖著什么。忽然一個人影從走廊拐角處冒出來撞到他懷里,是顧耀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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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被臭得連退三步,捏著鼻子打量他:“你幾天沒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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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馬上去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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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瞥了一眼那幾張一看就是從垃圾堆里翻出來的戶籍卡:“你很閑嗎?怎么還撿垃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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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處借走的戶籍卡,孔科長好像在找這個?!?br/>  ?
  夏繼成一聽,不動聲色地拿過來看了一眼,上面的油漆很顯眼:“這就是你篩查出來的那些戶籍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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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過這些只是其中五張?!?br/>  ?
  “怎么扔垃圾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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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楊隊(duì)長說是去取的時候弄臟了,清理不掉。處長,這像蹭了油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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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看了他片刻:“沒親眼看見就別瞎猜。趕緊給孔科長送過去?!?br/>  ?
  “知道了?!鳖櫼珫|轉(zhuǎn)身要走,夏繼成又叫住他:“顧耀東?!?br/>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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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完東西回二處。以后跟著我執(zhí)行任務(wù)?!?br/>  ?
  立正,敬禮,習(xí)慣性地做完這兩個動作后,顧耀東愣住了。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嘴已經(jīng)笑得咧到了耳根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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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繼成轉(zhuǎn)身離開,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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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以后,夏繼成已經(jīng)和沈青禾坐在了垂柳依依的湖邊長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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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已經(jīng)查清楚了,麗園跑狗場對面,有一家大昌客棧,最近幾天確實(shí)在刷油漆?!?br/>  ?
  夏繼成:“那就沒錯了。楊奎曾經(jīng)把戶籍底卡帶給叛徒指認(rèn),帶回來的時候卡上蹭了油漆。應(yīng)該就是這家客棧了?!?br/>  ?
  “地方確定了就好辦。老董已經(jīng)拿到了有叛變嫌疑的人員照片,一共三個人。我馬上通知行動隊(duì)的同志去甄別?!?br/>  ?
  “客棧里應(yīng)該有便衣,小心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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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行動由他們執(zhí)行。事情辦妥了我就離開。”沈青禾看起來心情不錯,“還以為得等幾天,沒想到這么快。你怎么找到油漆這個線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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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顧耀東碰巧提醒了我?!?br/>  ?
  沈青禾有些意外,轉(zhuǎn)而不屑:“小人,就算是,那他也是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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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昌客棧門口是一條不算很繁華的馬路。一名警委行動隊(duì)隊(duì)員從客棧出來,朝馬路對面的茶樓走去。此時沈青禾和另兩名隊(duì)員已經(jīng)等在包間里。這天天氣很清爽,沈青禾穿著旗袍,外面還套了一件小開衫。桌上放著泡好的茶,還有兩件油漆工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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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那名隊(duì)員就到了。他匆匆進(jìn)來,反鎖了門,然后快速匯報(bào)剛剛偵察到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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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jīng)確認(rèn)了。他們藏在客棧的人叫石立由,叛變之前是情報(bào)組的發(fā)報(bào)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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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拿出三張照片,拎出其中石立由的照片:“是這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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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看了片刻:“對,就是他?!?br/>  ?
  沈青禾在煙灰缸里燒掉三張照片。另外兩名隊(duì)員迅速套上油漆工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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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隊(duì)員問道:“哪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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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樓靠走廊最里面的14號房,對面房間里是兩名便衣。行動的時候得先把他們支出去?!?br/>  ?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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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我在一樓,如果有意外情況,馬上通知你們?!?br/>  ?
  現(xiàn)在正是吃午飯的時間,客棧一樓大堂里坐了不少食客。沈青禾坐在一個方便觀察情況的位置,悠閑地吃著薺菜餛飩??蜅@镆廊挥泻軡獾挠推嵛叮瑯翘菘谶€立著“油漆未干”的牌子。她已經(jīng)提前打聽過,那兩名油漆工今天休假。所以他們的同志會告訴客棧老板,漆匠鋪想趁這幾日天氣晴好盡早完工,增派了他們二人來加班加點(diǎn)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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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地下黨喬裝的油漆工已經(jīng)到了石立由房間門口,他們先敲開了對門便衣所在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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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打擾了,我們來給窗戶補(bǔ)刷油漆?!?br/>  ?
  屋里一共兩名便衣,一人半躺在床上看雜志,開門的便衣上下打量著他們:“這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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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完工,味道重,怕熏著您,要不您上外面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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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便衣轉(zhuǎn)頭問同伴:“下去抽根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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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人懶洋洋地放下雜志,從床上起來:“動作快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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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便衣離開了房間。確認(rèn)對方已經(jīng)下樓后,二人迅速反鎖房門,從油漆桶底部抽出槍支和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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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禾吃著餛飩,看著兩名便衣警察出了客棧。街上很安靜,兩人在客棧外抽著煙,一切都很順利。然而就在一分鐘后,一輛黑色轎車在門口停下,楊奎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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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便衣看見他,趕緊扔掉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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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奎走過來,不滿地壓低聲音:“不是交代了至少留一個人守著嗎?怎么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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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有工人刷漆,我們就下來抽根煙?!?br/>  ?
  楊奎狐疑地望向樓上,示意二人跟他進(jìn)去。經(jīng)過一樓大堂時,他掃了一眼,食客們聊天的、吃飯的,熱鬧而隨意,并沒有誰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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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樓倒是安靜。兩名“油漆工”輕聲開門,站到石立由房間門口。其中一人將槍藏在身后,示意另一人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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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奎帶著人匆匆上樓,越走越快,兩名便衣一路小跑跟著。前面右轉(zhuǎn)就快到了。楊奎暗暗抽出了手槍,猛地一轉(zhuǎn)彎,只是一條安靜的走廊,走廊盡頭放著一個“油漆未干”的牌子,除此以外什么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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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奎去了石立由的房間,一切正常。他又敲響了對門的房間。很快,一名“油漆工”開了門,屋里還有一名“油漆工”正在刷窗框,除此以外沒有其他人,也不見任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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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這么快就回來啦?我們才剛刷了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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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奎晃了晃證件:“警察。身份證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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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油漆工”應(yīng)聲遞上證件。一個“張明文”,一個“張明武”,職業(yè)一欄都寫著“油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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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奎打量他們:“張明文,張明武,哥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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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br/>  ?
  “文武雙全哪?!睏羁侄⒅丝戳藥籽?,這才把證件還了過去,“動作快點(diǎn),刷完了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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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漆味道很刺鼻,楊奎捂住鼻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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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立由和楊奎在屋里關(guān)著門說話,兩名便衣被安排等在門口,無聊至極。其中一人拿出香煙想來一根,發(fā)現(xiàn)空了,悻悻地將盒子揉成一團(tuán)扔在地上,隨意一腳踢給同伴,一來一回,二人就這樣在走廊上踢起“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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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腳,“球”蹦跳著滾向走廊盡頭。那里放了塊“油漆未干”的牌子,走廊到此為止。往右轉(zhuǎn),有一扇通往客棧外部消防通道的安全門。門上了鎖,所以這相當(dāng)于一條死路。但是在走廊盡頭和右邊的安全門之間,有一處僅能一人容身的死角。沈青禾就一動不動地躲在那里。剛剛?cè)绻皇撬皶r中斷兩名同志的行動,他們就和楊奎撞上了。但是她自己也因?yàn)閬聿患俺吠吮欢略诹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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