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剛,你可愿意?”坐在上首的封魔勞半瞇著眼,臉上無悲無喜。
封魔剛只覺得口干舌燥,權(quán)衡了一番之后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咬著牙道:“封魔剛愿意?!?br/> 封魔織的老臉一笑,臉上的皺紋密布而幽深,“你很不錯,拿去吧。事成之后,我們兩人定會保舉你進(jìn)入氏族厚德堂,要不是看你的修為是在太差,我都有些想推薦你成為新的族老,嘿嘿嘿?!?br/> “封魔剛誠恐?!?br/> 封魔剛領(lǐng)了桌上的玉簡和玉瓶,告罪一聲退出了議事堂。
“千里動身了吧?”封魔勞依舊半瞇著眼問道。
封魔織道:“動身了,以他的速度估計明日中午時分就能趕到長安面圣?!?br/> 封魔勞點點頭,道:“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只希望天算道人是個識大體的?!?br/> 封魔織道:“皇上定然會支持我封魔氏的決定,這乃是為了黎民蒼生、萬千百姓,怎能讓他一個國師以一己之私危害社稷?!?br/> 封魔勞道:“話雖如此,但據(jù)我所知天算道人性情剛烈,只怕不會輕易服軟交出封魔麒麟?!?br/> 封魔織道:“這可由不得他,就算眼前這關(guān)我們能夠靠石人挺過去,但手里必須抓有族長一脈的血脈。畢竟從本質(zhì)上來講,他們才是魔真正的后人?!?br/> 封魔剛在猶豫。
他的面前擺著一冊玉簡和一個小玉瓶,只要他按照族老的吩咐將這兩樣?xùn)|西交到女兒手中,再以言語引誘之,他封魔剛就能夠進(jìn)入本家的權(quán)利中心厚德堂。
只是這代價……
封魔剛對封魔明月還是很有感情的,這是他唯一的孩子,發(fā)妻封魔玲早亡,他便是帶著封魔明月走遍了大江南北,眼睜睜看著一個牙牙學(xué)語的孩童長成了一個大姑娘。
還頗有封魔玲年輕時候的氣度。
說起來封魔剛也是頗為幸運的,年輕時候只是分家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子,卻得了封魔玲的垂青,不顧家人反對毅然決然嫁給了他,還替封魔剛生下一個女兒。
可惜天不遂人意,封魔玲生產(chǎn)之后大病一場,沒幾年時間便撒手人寰,留下他們父女二人相依為命。
封魔剛還記得,封魔玲走那天他抱著還不會說話的封魔明月跪在岳父門前跪了一夜,無人搭理,無人可憐。
自此之后封魔剛就變了,變得逢人就笑,即使被打罵侮辱也笑臉迎人,變得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恐懼。
因為……渴望啊……
天一大早,封魔剛就帶齊了東西和仆人上了門。
封魔明月開得門來,見是封魔剛,略有些驚訝道:“明月見過父親?!?br/> 封魔剛露出慚愧的神情道:“明月啊,是為父對不住你,昨日為父因為生意上的一些事情氣昏了頭,不知道你來過,今日特地一大早趕過來賠罪,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呀。”
封魔明月冷清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道:“父親哪里的話,快請進(jìn)?!?br/> 正房是封魔倘若住的地方,西廂房中封魔貍昏迷不醒,東廂房又是阿惹姑娘的住處,封魔明月作為這個家名義上的新任女主人,卻是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來招呼封魔剛,只得招呼封魔剛在垂花門后的石桌椅上坐下。
封魔剛帶著仆人婢女,端茶送水這些事情自然不必封魔明月動手。
“族長的身體可還好?”封魔剛品了一口茶水試探性問道。
封魔明月道:“有勞父親掛心,貍的傷勢恢復(fù)得很快。昨日管家給了女兒一些療傷藥,效果頗為不錯,相信不出幾日貍就能醒過來?!?br/> 封魔剛道:“那就好那就好,始終還是為父的錯啊,害明月昨日傷心了?!?br/> “父親言重了。”
“為父從族醫(yī)那里帶了些上好的療傷藥來,還有一些補身體的玩意,還有這兩個婢女也是和你相熟的,就讓她們兩人先留在這里,女兒你就專心照顧族長便好?!?br/> 封魔明月本想拒絕,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偌大一個院子如今只剩下她和昏迷不醒的封魔貍,難免有些冷清孤苦。暫時留下這兩個婢女也好,多少增添點人氣,后院的房間或者倒座房收拾一些都可住人。
日后的事情再說便是。
“便依父親所言吧?!?br/> 又隨意說了一會兒話,封魔剛屏退了下人。
“明月,帶我去看看族長?!?br/> 封魔明月未有多想。
西廂房內(nèi),封魔剛終于見到了昏迷的封魔貍,誠如封魔明月所說,封魔貍的氣色恢復(fù)得很不錯,怕是沒幾天就能夠醒過來。
“明月,有些話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狈饽偣首鞒烈?。
“父親直說無妨?!?br/> “族長……怕是時日無多了?!?br/> 封魔明月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父親。
怎么會?
夫君的傷勢并沒有大礙,恢復(fù)過來也只是時間問題,怎么到了父親口中卻成了時日無多呢?
難道夫君身上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傷嗎?
封魔剛解釋道:“事到如今,有些事情為父也不該瞞著你。明月,你可知為何我們被世人稱為封魔氏?”
封魔明月卻是知道的,回答道:“貍山之下有大魔,先人鎮(zhèn)守有功,故被賜姓?!?br/>